小馬_SiuMa

15

學校之旅的某一天，放學後。

陳子揚和壽頭走過一樓，途中經過音樂室，於是兩人走了進去。

音樂室裡空無一人。

「妳喜歡音樂嗎？」踏進音樂室的陳子揚隨口一問。

「喜歡。不過，除了牧童笛外，我未碰過一件樂器。牧童笛亦只是因為小學音樂課所需而學的。」壽頭雙目發光打量著音樂室。

「是嗎？」陳子揚四周望了一眼，此時的音樂室到處擺放著樂器。

「對啊！我一直都想試著彈鋼琴呢！你懂得彈嗎？」壽頭撫摸著眼前的漆黑色鋼琴。

「很遺憾，不懂。」陳子揚簡單地回應。

壽頭又跑到音樂室的一邊，那邊正擺放著一組樂隊用的樂器。

壽頭一邊摸著吉他，一邊說：「誒誒——！這就是吉他嗎？電視上見歌手彈得多了，但我還是第一次碰它耶！你會彈嗎？」

「都不會。」陳子揚聳聳肩。

壽頭又走到爵士鼓面前，興奮地說：「那麼，打鼓你懂了吧？男生不是喜愛這種玩意嗎？」

「打鼓遊戲的話，我曾在遊戲機中心玩。不過，真實的鼓就未曾打過。如果有機會去遊戲機中心，我示範給妳看，保証妳大開眼界，我最高紀錄是玩高級難道亦沒有漏掉一個音節喔。」陳子揚不知廉恥地炫耀。

沒理會陳子揚的自誇話，壽頭繼續問。「電子琴呢？」

還未等陳子揚開口，壽頭已經自我解答：「既然你不懂鋼琴，電子琴你大概也不懂，我居然會問這種笨問題，真抱歉。」

壽頭確信地點了點頭，為自己的解答給予肯定。

陳子揚無語，默默地注視著壽頭研究樂器的興奮舉動。

然而，壽頭卻不滿地問：「難道你一件樂器也不懂嗎？還是說，你懂得甚麼色士風或是豎琴之類的超特別的樂器？」

「我懂得……」陳子揚尷尬地回應：「吹牧童笛……跟妳一樣，除了牧童笛外，其他一件也不會。」

壽頭啐了一聲，說道：「我居然會期望你會一、兩種樂器，是我太天真了。」

陳子揚不甘被貶低，反駁：「妳還不是一樣，一件也不會。」

壽頭皺了一下眉頭，沒有理會陳子揚的駁斥，陳子揚亦沒有繼續追擊下去。

壽頭再次走到去黑色鋼琴旁邊，說：「我還是喜歡鋼琴多一點。不過，如果有機會看看教堂那座超巨大的琴的話，你說多好呢。」

陳子揚想了一下，問：「你指管風琴嗎？」

「對！就是那個。」壽頭興奮地連連點頭。

「女孩子都喜歡那種嗎？」陳子揚碎碎念。

壽頭笑笑，沒理會陳子揚的疑問。

然而，她端正地坐在鋼琴前，開始彈奏起來。

壽頭所彈奏的，是她自創的《壽頭交響樂－壽終的協奏曲》。

旁聽的陳子揚保証，聽了後必定如曲名所言，馬上壽終。

但看見壽頭亨受著胡亂彈奏的景象，子揚不禁莞爾，還是別打斷她，讓她彈下去吧。

不過，壽頭的演奏還不到到5分鐘，音樂室的門被不速之客推開。

留意到有人進入音樂室，陳子揚馬上叫停壽頭自我陶醉的個人演出。

「真掃興。」壽頭撅著嘴巴，露出不快的表情。

「沒辦法啦，誰叫有人來了，我們不能夠影響人界的活動哦。之後的機會還多的是，下次選晚上再來吧！」陳子揚安慰道。

「我才是你的導遊，為甚麼這種事要你來提醒。」壽頭感到更加不快。

陳子揚無奈地聳肩。

「不過你說得也對，下次再來彈過吧！你要來做我的聽眾啊！」壽頭再次露出笑容。

陳子揚硬直了一下，才勉強地回應：「沒問題。」

「我保証你『聽出頭油』。」壽頭拍拍胸口。

「『聽出耳油』……」陳子揚糾正，然後低聲說：「或許聽得頭真的出油也說不定……」

「約好的喔！」壽頭伸出她的小尾指。

「約好了。」陳子揚勾著她的尾指。

進入音樂室的人有四名學生及一名男教師，進來後，他們都同時往音樂室的四周探望一番。

『剛剛我聽見了鋼琴聲，我還以為有人進入了音樂室。』男教師搔搔後腦，疑惑地說。

『我們也聽見。』其他學生附和道，一同露出困惑的表情。

『那就奇怪，明明有鋼琴聲，為甚麼會沒人呢？我還以為有其他同學在彈奏鋼琴。」一名女生鼓懷胞腮。

『但是，今天我預約了音樂室，照理說應該沒其他人會用到音樂室吧？』男教師。

『可能是有鬼在彈鋼琴啊！！』一名男生在做著鬼臉。

『不會吧！？』兩名女生都被嚇得尖叫起來。

『別胡鬧啦！』男教師喝斥那位惡作劇的男生，然後對女生們安慰：『別擔心，鬼是不存在的。就算存在，我們這裡人多，鬼看見也會怕的。』

『真的嗎？』女生仍感到有點戰戰競競。

『真的。』男教師說：『好了，別管那種事。休息時間完結了，現在該繼續練習，別忘記遲些校慶你們要負責表演節目。』

『知道。』學生們齊聲回應。

當學生們走到去各自的樂器時，壽頭像是明白了甚麼。

壽頭用力點頭，說：「喔——！原來他們在練習，難怪音樂室裡擺放了一組樂隊用的樂器。」

陳子揚的焦點卻不在學生那邊，他只凝視著男教師。

陳子揚帶著喜怳的心情說：「那不就是黃老師嗎！？」

「黃老師？那又是誰啊？」壽頭不經意地回應。

「他是我的音樂老師，初中的音樂堂都是由他任教的。」子揚說。

「都不是師哥。」壽頭不屑地說。

壽頭沒多看老師一眼，目光只放在一班學生的演奏上。

壽頭瞄了陳子揚一眼，接著問：「你跟他很熟嗎？為甚麼露出了這副傻笑的笨表情？」

「不，只是想起有趣的往事而已。」陳子揚像是沉醉於往事，緬懷道：「剛入學的第一堂音樂課，他就在全班面前唱歌表演他的歌喉。」

「誒——！動聽嗎？」壽頭被這有趣的詁題吸引了注意。

「老實說，不。」子揚斷言，繼續說：「不過看見他自我陶醉的樣子，真的讓全班同學忍不住發笑。只要一有機會，他都會去表演喔，例如是歌唱比賽，聖誕聯歡之類的活動。」

壽頭想像一下黃老師上台與學生爭著表現及台上唱歌的樣子，忍不住失笑起來。

※※※

男女學生正在音樂課中竊竊私語。

『喂喂，今堂開始我們要出去表演，你準備好了嗎？』女學生用指尖戳戳男學生的手臂。

『準備好啦。我想老師大概會按姓名編排表演的次序，大概是我們C字開頭陳姓的做陣前卒。』男學生無奈道。

『姓蔡的也是C字頭喔。』女學生亦歎了口氣。

『剛剛我已經示範過了，現在輪到你們。』此時，老師吩咐道：『首先，第一個是歐學勸。』

一名男同學拿了一支牧童笛，然後吹奏起來。

『你打算表演甚麼？』女學生問。

『唱歌。』男學生乾笑了下。

『你不打算表演樂器嗎？』女學生瞪大雙眼。

『我不懂樂器。』男學生搔搔後腦。

『牧童笛你會吧？』女學生指著正在表演的同學。

『用牧童笛太遜了吧！之後肯定會讓別人嘲笑的。』男學生言之鑿鑿。

『才不會有人笑你的，畢竟每個人都要表演啊。』女學生搖頭否定。

『肯定會的，我的朋友沒一個會用這種兒童玩的東西。』男學生。

『我反倒覺得吹奏牧童笛比起唱歌走音還好，還是說你對你的歌藝十分有信心？』女學生反問。

『這個……絕對有信心……對走音方面有信心。』男學生嘴角有點抽動。

女學生沒轍的歎了口氣。

『那妳呢？會表演甚麼？』男學生開口問。

『鋼琴。』女學生咧著嘴巴。

『很厲害啊！妳懂得彈鋼琴嗎？』男學生。

『一點點啦。』女學生顯得有點害羞。

『妳的家裡有鋼琴嗎？』男學生。

『笨蛋啊！居然問這種笨問題，既然懂得彈奏，家裡當然有一座鋼琴啦，不過，只是便直貨而已。』女學生反了一個白眼。

男學生憧憬地望著女學生。

女學生繼續說：『說起琴的貨色，我真想見識一次管風琴。』

『管風琴？是甚麼來著？』男學生問。

『就是在電視看到放在教堂那座巨大的琴。如果能與喜歡的人去教堂一次，然後彈奏那裡的管風琴，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啊。』女學生露出憧憬的神情。

此時，掌聲四起，被點名的同學已經表演完畢。

『下一位，陳子揚。』老師再次點名。

男學生拿出一碟CD，然後放進電腦播放。

隨著音樂的放出，男學生亦開始歌唱起來。

男學生所唱的是《愛是永恆》。

伴隨著走音、沒跟上節拍、以及同學們的嘲笑聲，還有老師的悶笑聲，男學生的表演終於完結。

返回座位的男同學，面頰變得十分通紅。

『下一位，蔡詠儀。』老師繼續指出下位表演同學。

不知怎地，女學生還未開始表演，就已經面紅耳赤起來。

女學生拿了一份琴譜，走到鋼琴，然後彈奏起來。

女學生彈奏的……同樣是《愛是永恆》。

早知道，這對男女學生應該合奏吧。

而表現完畢後，他們真的合奏起來……是被全班同學及老師逼迫的合奏起來。